2014-04-14

【灣區群像】羅丹菁‧擁抱屋崙大小事

自2012年底
Donna羅丹菁從Oakland消防局財務長兼人事主任
被指派擔任Oakland市府預算主任
我就一直很想要為她做專訪
每次碰到想要約時間
但她永遠都很忙
連消防局Chief Huffman
都跳下來說要幫我約她做採訪
但也大概講了一年吧!(哈哈..)

在Oakland市長關麗珍在3月6日發表市情咨文時
"偷聽到"Donna在一波人事變動中
被promoted到副市府經理(City administrator)一職
忍不住要寫一下文章分享好消息
(請見此羅丹菁任屋崙副市府經理一文)
果然許多社區的長者看到這篇文章都很高興

此時我忍不住又要老調重談
追問Donna什麼時候可以做專訪
終於才做到這篇灣區群像!喔耶!

Donna真的是一個非常sweet的人
從我開始跑東灣新聞
就常常受到她的照顧
不管是警察局、消防局還是社區新聞
她都非常幫忙
常常解釋一大堆菜鳥記者都搞不懂的事
更特別的是
很多社區的活動
都可以看見她拖著消防局局長、隊長、消防員出現
並幫忙當翻譯
讓消防局人員可以融入華人
這個很有(粵語)語言隔閤的社區

而且每次跑新聞碰到有食物吃的時候
Donna看到我第一個問題就是「妳吃了沒?」
當然也不忘記要來個大擁抱
關心我工作不要太累

Donna轉做預算主任前幾年
正是Oakland預算有很大赤字的時候
在這兩年終於達到平衡預算
不過Oakland也常常發生
許多政府官員突然拍拍屁股走人
(跑新聞的四年裡.警察局長換了四次.市府經理換了三個.都換得比我還快!)
所以可以想像工作有多難做

可是每次看到Donna
她還是對市府.對整個Oakland都相當正面樂觀
也深深影響了我
跑東灣新聞四年
跟著關市長上山下海
看遍Oakland各景色與活動
其實Oakland真的是個很有生命力的城市
很多人在這個資源不多的地方努力
Oakland藝術家的創作更貼近草根社區

通常想到預算主任、市府高層
難免不脫滿嘴數字、計算、官方說法
不過Donna身上更多的
是像教師、學者的誠懇分析
還有最大心的社區義工!

這次寫群像訪問再次突破我的字數記錄
當然也是因為Donna教師本色
許多很有哲理的話需要不停筆記
也想要讓更多人認識她
知道Oakland也這麼多認真工作、生活的人
會不會讓人覺得Oakland更可愛、可親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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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崙副市府經理羅丹菁。
April 13, 2014
原文灣區群像—羅丹菁 擁抱屋崙大小事


屋崙市府的管理高層更迭不斷,但羅丹菁20多年來穩紮穩打,終於在專業領域中獲得賞識。在三年內從屋崙消防局財務長暨人事主任,被拔擢至市府預算主任,今年3月又升任副市府經理,成為第一位華裔女性擔任屋崙市府最高行政官員職位。

不過講起市府預算主任、市府經理等職位,好像時時刻刻需要斤斤計較、運籌帷幄的形象,卻跟羅丹菁完全不合。羅丹菁見到人通常先是一個大擁抱、關心對方的身體健康、生活情況後,才會開始進入正題。也常常可以看到她出現在社區活動、社區會議中,令人好奇工作、教書繁忙的她,如何分身有術。

記者問:恭喜妳榮升副市府經理,這是屋崙市府非民選的第二高行政官員職位,妳也是第一位擔任此職位的華裔,有什麼特別的感想嗎?會覺得壓力很大嗎?
羅丹菁答:謝謝妳。華埠社區的居民和很多人都為我感到高興,我自己就覺得還好。每一個人在事業上的改變、移動,不一定是在計畫之中,唯有努力加上天時地利,做好自己的工作,機會就會來。這份工作需要整個屋崙社區民眾的支持,在和社區、市府人員互動的過程中顯露自己的才能,不但要能力到位,也需要以真心對待同事,才會讓別人服你。

升上這個職位雖然跟是不是華裔無關,但是我覺得華裔在工作崗位上,都要比其他人更努力,除了工作本身的成績外,還必須要不能出錯才行。

如果是20多年前,我就會感覺到明顯的壓力,現在就不會感覺到很有壓力。每天上班前,我從停車場走到辦公室,想到又有多一天的機會可以服務民眾;下後班從辦公室走到停車場,我也會問自己:今天做了什麼有益民眾的事。每天本著做到最好的心態,專業能力加上正確的價值觀念,覺得自己有貢獻、有幫助到屋崙居民,就覺得很值得、感到平衡,自然就沒有壓力了。

羅丹菁(右一)的專業能力和流利的中文,
在中商進入屋崙投資談判中,發揮了絕佳的助益。

問:在屋崙市府單位工作23年,曾經在哪些單位服務過?最喜歡或感觸最深的是哪份工作?
答:一開始是在市府財務單位擔任審計員四年,然後轉調至罰單管理處、老人服務部、預算辦公室,在州長布朗任屋崙市長時期,在市府經理辦公室擔任特殊預算分析員。2002年加入消防局長達10年,擔任財務長和人事主任,201210月開始兼任屋崙市府預算主任,20132月真除,到今年3月被指派為副市府經理。

我在消防局工作最久,最喜歡消防局救火救人、社區服務的宗旨。因為如果工作的內容接觸不到社區時,很容易失去對工作的熱忱。最近印象最深刻的是在預算主任工作期間,有一次出席市民對屋崙市府的訴訟法庭中,花了8個小時作證解釋市府預算分配計畫。下了法庭後,原告告訴我,身為一個納稅人,他相當放心讓我管理市府預算,我認為這是工作上的最高榮譽。

我原本沒有申請預算主任的工作,但當時市府有2000萬的赤字、4600萬的經費缺口,算是相當艱難,在關麗珍市長的徵召下,就覺得有義務幫忙。當然現在(市府經理再度換人)更難,但是會挺過來的(笑)。

羅丹菁的辦公室裡擺滿了漫畫「花生米」的角色玩偶。
問:在市府單位又要管人、又要管錢很不容易,有什麼工作上的秘訣或技巧嗎?
答:在錢的方面,市府經費永遠有限,在預算規畫上要能貼近民眾需求,把錢用在最大效益上,這就需要經驗協助。因為通常富人多繳稅、少用到福利服務,窮人則相反,有時候最沒辦法發出聲音的族群,可能是最需要社會服務的人。再者,一定要通曉法律、政策,堅持原則和公平原則,不管對方有多大權力,法律就是法律,市憲章不能退讓。

在管理人方面,市府的工作很複雜,但原則卻很簡單,除了遵守勞工法規、把工作做好外,也要注意士氣提高。在市府工作,市民是老闆,部門員工並不需要上司管理,自己必須了解要對團隊、對市民負責。我把這道理講給下屬聽,以身作則,大家都可以認同。

我從在市府長期工作中,總結出一個經驗,就是不要怕吃虧,多做一些、少說一些。

2012年羅丹菁參加屋崙音樂節時,
在臉上彩繪她最喜歡的史努比。
 
問:妳辛勤工作在屋崙市府是眾人皆知的事,每天工作多久?有什麼減壓的方法嗎?
答:我現在每天平均工作1214小時,以前年輕時還曾經工作36小時,現在知道要休息一下。消防局的同事們湊了錢,給我買一張摺疊床還有枕頭在辦公室用。占領屋崙活動發生警民衝突時,公務局的同仁們說:「Donna還在辦公室,我們要把她救出來!」(笑)。

我通常在周末、洗澡的時候,會做自我反省的工作,這也是自我更新(Self-refresh)、減壓的方法,如果沒有定時反省,會覺得自己很容易迷失方向。不過解鈴還需繫鈴人,有時候想想最後的目的,會發現所有都只是過程,各持己見不見得是壞事,但是盡可能以正面能量作結。

人與人之間最好能互相傳遞正面能量,像我很喜歡擁抱其他人,這讓我感覺與他人有連結性。生活並不是事事圓滿,但總是可以找到正面的地方。

問:很多人看屋崙都是負面新聞,像是治安不好、警察局長或是行政官員一直在換人,妳的看法是什麼?
答:屋崙的確有治安的問題,但是我們很誠實、勇敢的面對,從過去的錯誤中學習,並努力改進。在屋崙市府工作是非常有挑戰性的,因此我們需要的是最優秀的人才,當然這樣優秀的人才也可能遇到挑戰就放棄,或者是很容易就被挖角。

屋崙警局曾經統計過,全美有67名從屋崙警局出身,後來擔任到警局局長職位的人,證明屋崙是個人才搖籃,只要能在屋崙成為一個出色的領袖,到任何地方都可以顯露才能。

屋崙是一個難以預料(unexpectable)的城市,但是在灣區有舊金山、聖荷西等城市互相競爭下,就好像是後母生的小孩,要做出比其他人更大的努力,才能顯出自己的好。

我希望告訴對屋崙安全擔心的人,這個城市有很多的潛力,從個人生活到商業投資都是。太空科學館、動物園、博物館、美麗湖、兒童樂園等,紐約時報選屋崙為全世界最佳旅遊城市第五名,房地產價值迅速上漲。有沒有人給自己一次機會、給屋崙一次機會,來探索和體驗屋崙的多元生活和美好的事物?

問:目前妳不但擔任副市府經理,同時還在大學教書、寫博士論文,哪項是妳的最愛?妳怎麼分配時間做到全部的事?
答:我的生活算是很平衡,在教書時雖然是講授理論和研究,但是可以把我工作上的經驗加以應用,傳授給學生。同時教書也可以學習到最新的管理研究和理論,對我來說好像智庫一樣,我可以反饋落實在工作上。

我覺得這些都是我想要做的事,永遠都找得到時間,只是就沒辦法像一般人一樣逛街、看電視。從某些角度看來,好像失去了生活樂趣,但是我很享受工作、教書和做研究,不過最愛的還是與社區接觸,從事社區服務。

問:工作和學業都這麼忙,妳還積極參加華埠的社區活動。我記得妳以前總是拉著消防局大隊人馬參加華埠街會、健康節等活動。社區活動對於妳的意義是什麼?
答:雖然我們很多人是移民過來,不是從小在這裡長大,但是其實還是獲得社區的培育和支持,因此應該要付出、回饋。從消防局的角度看來,政府的服務必須要在社區紮根才會茁壯。消防員在一般大眾心中社會形象很好,更要將這個形象發揮功能,提供更多社區服務、與社區居民建立連繫。

消防局大隊長霍夫曼(Mark Hoffman)也說過,消防局跟華埠居民的關係良好,不是特別經過設計算計的,是積極參與社區活動的成果。雖然現在工作很忙,但我仍不願意放棄參加的機會,只是可能時間短一點。

問:妳認為現在的學生對從事公職、當公僕還有熱忱嗎?妳在教學的時候最在意、最想要傳達給學生的理念是什麼?
答:現在我在研究所教課,課堂上有25個人,如果見到兩三個學生有從事公共服務的心,就會很高興了。研究所的學生都已經具備基本的研究能力,一般的內容讓其他人教也可以,但我會用多年為公眾服務的情感、具體的事例去帶動他們。

我最在意的是他們的「職業道德」。我通常會在學期的最後一堂課以道德來勉勵他們,希望他們在離開課堂時,仍能夠帶著最重要的訊息。

問:家人對妳的工作支持嗎?妳如何平衡工作和家庭生活?
答:非常支持!沒有先生、父母和兒子的支持,我今天不會在這個位置。先生對我的工作、社區服務等活動都很支持,不會勉強我做我不擅長的家事,像是煮飯等(笑)。他從來沒有對我參加社區活動說不,雖然他從來沒有跟著我去做,但他支持我的方式就是開車載我去。

兒子小的時候,我盡力排出時間參與他的生活,提高相處時間的品質,對待他就像對朋友一樣。在做社區服務的時候,我都帶著兒子一起參加,這樣不但可以回饋社區,同時也是很好的教育機會。他後來在史丹福大學擔任學生組織副主席,對幫助他人、環境保護方面相當努力,就算工作以後,願望也還是保護地球、改變世界。

問:妳在屋崙市府裡是出了名喜愛美國漫畫「花生米」(Peanuts),最喜歡的角色是誰?不擔心在辦公室裡放了這麼多娃娃會影響妳的專業表現?
答:(笑)這個時候就是展現自信心的時刻了。消防局大隊長霍夫曼和關麗珍市長都曾經笑說,全世界應該只有我一個預算主任,會在辦公室裡擺這麼多娃娃!但是這個(擺放娃娃)不會傷害任何人,是大家如何看待而已。我有信心不會因為辦公室裡擺放這些娃娃,讓人質疑我的專業能力。

我從小就喜歡史努比(Snoopy),到現在也已經450年。當初只是單純喜歡史努比,後來才喜歡上整個花生米幫的角色。很多人知道我喜歡史努比以後,都會買來送我。這些娃娃在我工作沮喪的時候,也扮演了療癒的作用。還有一次在終於完成、通過預算案後,一名市議員和她的工作團隊,一起送我一隻史努比娃娃,相當窩心。

問:現在妳已經是屋崙副市府經理了,下一個目標是什麼?
答:在職稱上沒有目標,不過在工作上有很多要努力的地方,新上任擔任一項工作,在各個方面都是很困難的。我(副市府經理)的工作包括市府的人事、IT、公務局、合約、預算方面,像是馬路上的坑洞、非法傾倒垃圾等都歸我管。2015年屋崙市府必須和阿拉米達縣垃圾處理公司重新談定12000萬元的合約,也是非常重要的工作。

今年是選舉年,屋崙有17個候選人角逐市長職位,必須要在很短的時間內佈署人力,同時也要提醒市府單位對所有候選人要一視同仁。雖然會很忙,但是民眾會是最大的贏家。

中文姓名:羅丹菁
英文姓名:Donna Hom
年齡:54
出生地:廣州
學歷:Armstrong大學資訊管理學士、加州州大海沃分校公共行政碩士、North Central大學商業管理博士候選人
經歷:私人企業、非營利組織、屋崙市府預算室、市府經理室、消防局等單位

現職:屋崙副市府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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